核心提示：“万事皆无常，万事皆随缘；世事多艰苦，世事多寂寥；菩提植明镜，我意已无根；功德就，且归去，遁身迹，遂尘峦……”当大漠的风沙飞扬起来的时候，沙砾打在脸上，碰触着肌肤，灼灼生疼。我艰难地绕过鸣沙山千万年的流沙，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月牙泉。清澈的水波，我将手指探进去，熟悉的寒气涌上心头，原来，人间的泉水也可...
“你是……”螺祖后退一步，吃惊地看着我纤尘未染的羽衣。
“小女子素女，封号魃，善瑟，奉命来破弥天雾。”我直起身亭亭而立。
“弥天雾？”螺祖动人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，却在脸上堆放出欣喜，“先生之师可破蚩尤，天下有救了！”她率领一众男人女人跪倒在我面前，拜我，亦拜天。
我的心里冰凉如水，似乎有寒瑟的血水在侵袭我流动的体温，我轻轻扶起螺祖：“夫人不必行此大礼，素女本是贱婢，担待不起。”
“岚堂，你过来。”螺祖清幽的眸光在我的脸上停留半晌，忽然向方才撑篙的青年招招手，“素女初来，托给你了。”把我交给一个男仆？我有些怔愕，抬头看向螺祖，她已然回过身走去船头，对舵手说：“启帆，我们回去。”
（五）
我的到来显然使轩辕很开心，过久的僵持已经让军心疲惫，而我无疑是一颗救星，乍然绽放在他们眼前。
轩辕贵为一族之长，竟有些失态，几乎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：“上天啊！您终于赐与我们胜利！”他仰天长笑，笑过大哭，然后他说：“素女，我族今晚要集会谢天，超度亡灵，你也来吧。”我缓缓点了头，随他去广场。
所谓广场，不过是一方空地，跳跃在祭天台前，五彩的经幡随夜风舞动，三牲六畜九颗鲜血淋漓的脑袋端放在祭台上，瞪大无辜的眼睛看着身前围着篝火舞蹈的人群。我的脊背瑟瑟地冒出冷汗。
《六音》起，《九韶》动，一片欢歌。兽皮系腰的人们高唱着古老的歌谣，黑氅的巫师戴上青面獠牙的面具在火影背后舞动长袖。我微微侧过身子，正看见岚堂黝黑的面孔被火光映照得油亮。“您没事吧？”他躬身问我。我轻轻一笑，指着舞蹈的人群：“你不去吗？”“这……”岚堂迟疑了。“我没关系。你去！我想看你跳舞！”我轻笑出声。岚堂的脸一下子红透了，他匆匆转身插到人群里。我悄然后退，腾身倚到一颗百年老树的顶端静静想着心事，热闹的庆典，他们可以拜谢苍天，那么我的愁绪，又有谁能够知晓？
“圣人，请为酬天祭配舞！”轩辕好象忽然想起了我，从祭台旁闪身出来，万千道目光随着他的呼声看向我，我无奈地放下姝眉，赤脚飘进篝火。
炽热的火在我脚下燃烧，虹彩羽衣在烈火中翩飞如蝶。我的脚心被燎起一串血泡，痛得锥心刺骨。然而我依旧舞蹈着，就像嫦娥在广寒宫中拖曳着水袖，舞得寂寞。脚腕上成串的银铃晃动出欢快的音符，超越了乐师的华章，让天地随之沸腾。
舞到性起，我挑起一根灼热的柴木，让它从云霄摔下来砸进火堆中。火星四溅，众人惊惧地后退，我嫣然而笑，柔身横掠，将火星抓在手中一抛，火星的光华划破夜魅惊魂，呈现出流星一般的瑰丽！众人顿现出惊艳和崇敬的目光，纷纷拜下，颂恩声高亢而齐整。
“荧惑！”螺祖的声音因惊惧而陡然提高，“她是妖女！不是圣人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