核心提示：……我凝望了一冬的/那片黄叶/从春天的和声中/脱离出来/它在低处/向上祝福——选自娜夜《春天》一曹麦叶发现邹正的书包侧兜里装着一个粉红色的小水壶。显然不是他的。邹正的铅笔盒里还装着一张笔记本的纸页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：小邱店的发票。曹麦叶摸一下儿子的小脑袋，问：“怎么回事？”邹正不好意思地“哎呀”了...
曹麦叶马上跳了起来，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泪水：“不行。不可能！我看到他们还能吃得下饭啊？让我去跟他们一起吃饭，跟杀人犯、破烂货一起吃饭，你不是在折磨我吗？”
邹凡平正愣着，邹正跑了过来，他拉住爸爸的手摇晃着：“爸爸，真要出去吃饭吗？真要跟耿小明一起吃饭吗？”
邹凡平看着曹麦叶：“你也想想孩子。他跟耿小明是好朋友，一起吃个饭怎么了？”
曹麦叶冷笑：“我想想孩子？现在倒是我想想孩子？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？我跟孩子相依为命，还用想吗？”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淌下来。
邹正跑上去替妈妈擦去脸上的泪水，曹麦叶搂住邹正哭得更厉害了。邹凡平愣怔着，他不知道局面怎么会变成了这样。
十二
跟大耿一家的饭最终还是邹凡平一个人去吃了。曹麦叶不许邹正去，她要剪断邹正跟耿小明的联系。邹凡平也在一个星期后离开了家。曹麦叶不知道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，但无疑邹凡平还是爱她的，她也爱邹凡平，这是她能坚持下来的惟一理由。
前几天开家长会，曹麦叶听到班主任老师对邹正的评价，他是一个善良、诚实、懂事的孩子，他有许多朋友，有男孩子朋友，有女孩子朋友。这是曹麦叶想听的。做为一个饱尝自闭任性之苦的女人，他希望邹正能有洒脱自然的脾性。
没有男人的家庭是格外冷清的。北方的冬天，干燥而清冷。曹麦叶上楼的时候看到隔壁大耿一家的房檐上结了薄薄一层冰，他家一院子的破烂仿佛也怕冷似的，收缩着，匍匐着，安静着，灰暗着。
自从夏天过后，曹麦叶已经许久不跟她的邻居有什么联系了，他们见面也从不说话，只匆匆而过。这天，曹麦叶听到叫门声，门口站着的居然是大耿的黑妻。
大耿的黑妻穿一件老绿色棉袄，头发乱而锈，一张大饼脸更黑了一些，一笑，有些恍惚。“曹老师，俺有件事跟你说，不说俺睡不着觉，几天了，都睡不着觉。”
曹麦叶说：“有什么你就说吧。”
大耿的黑妻抬起脚：“到你家说吧。在门口……”
曹麦叶狐疑地看着她，往院子里走了几步，停了下来。
大耿的黑妻在裤子上搓了搓手，仿佛下了决心，说：“俺得告诉你。不告诉你，他得瞒你到啥时候？曹老师，你也别太着急上火，大老爷们有几个安分的？你该自个手里捏个钱就捏个钱，该找他说理就找他说理，别自个受委屈就行！咱女人，得向着女人哩！”
曹麦叶说：“到底什么事儿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