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,回想起十年前的那段日子,过得并不富裕,那一座矮矮的小房子就是我们的全部。爷爷那时还不需要一瓶瓶的药,一支支的胰岛素,他的手掌宽大、温暖且不会颤抖。
还记得,只要一支毛笔,一杯水,我就能和他度过一个漫长的下午时光。脑海中的美好永远都是一幅幅美丽的剪影。在夕阳中,我们爷俩,就那样坐在小小的板凳上,你就这样用你的手包裹着我的小手,划下,再拿起,再画个圈,再画个翅膀,我画在水泥地上的小鸟就已经跃跃欲飞。每次这般幼稚的作画, 他贴近我时时,身上那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,飘进我小小的鼻腔,至今挥之不去。
一老一小,没有了年龄的距离。原来从前我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,
又想起两年前,我青春期的叛逆的烦躁,把你我之间渐渐拉开了一段距离,一段好长好长的距离。还记得和她吵架的那天,他的发端挂着几颗汗珠,褶皱在他的脸上扭在一起,再也无法舒展开来,通红通红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与愤怒。现在想来,那时他心中肯定充满了困惑与哀怨——从前的乖孙女才不会顶撞照顾她这么久的爷爷呢?以前的她是那么的可爱、听话,以前……
原来年龄真的是距离,我越长大,和他的距离就越远。时间,原来就是凶手。
如今上了初三的我,几乎好几个月也无法见他一面,只是偶尔在他与母亲的通话中,听见他那苍老的声音。“药吃着呢!医生说身体挺好的。”“切,吃着药怎么能叫好。”“最近早上出门锻炼身体,空气挺好。”“天气这么冷?怎么能大清早出门呢!”“小钰呢,成绩不错吧,你叫她要注意身体啊!”“你也要注意身体”每次爷爷与母亲的对话,我都会在一旁暗自回答。那天,对他的想念忽然如潮海般涌出,终于,打通了那串久违的号码,听到了他的声音。——爷爷,你还好吗?,
原来相隔两地的我们,可以那么近。其实,只要一句“你若安好”,心灵就能无比接近。
爷爷呀!您鬓角的白霜,我无法帮你抚去;你眼角的皱纹,我也无法为你抚平。我更无法让时间老人让你停止衰老,让疾病这个恶魔永远从你身边滚开。我唯一能做的,就是和你说说话,有空陪你喝一杯茶。
让我们的距离不再太远。即便我知道,终有一天,你要离我而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