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转头,时光游走三个秋。还有你,为我奏出凯旋的赞歌。
——题记
所有的灯光与喧嚣渐次弱下去,像黄昏时分那些一盏盏亮起来的路灯般,一盏又一盏地黯淡下去,一如我颓丧的面容。
我拥有一把小提琴,散发着皇室松木味儿的琴,闻到我心底则是一股酸涩难待的气味。我本意本不如此,中性的吉他,抑或是小家碧玉的横笛,对我来说就足矣。未曾想到,小提琴盒在衣柜中匿笑地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。
那股皇室松木味越发的沉重。
第一节课是所有怨恨的来源。左手轻扶小提琴,使其垂直于脸下。四十五分钟一点一点地过去,直至最终再也举不起来。离终止游戏还有十分钟,手臂,就那么低垂着,竟再也无力维持那一分钟的托举与几百克的琴。最终理解了“腮托”的作用,我脸上蒙上了灰烬,笑容僵在脸上,被风吹干了。它带给我一个说不出口的羞耻。
一轮的游戏终止,左手手指不自然的,对琴弦产生了一种畏惧感。指尖不敢面对弦,也像我不敢面对小提琴一样吧。老师执起我的手,指尖仍未从酥麻的感觉恢复过来。细细端详,老师笑着抬头对我说道:“小提琴认可你了,手指上长了茧呢。等它长好了,就不会疼了”。一个mp3,把这句话收录了下来,在脑海中滚动播放,以各样的的形式说:“小提琴认可你了”,“小提琴认可你了”。心中的防备感,好像减少一点?
不知是自身的原因,还是老师的话。那一年中,我报考了二级。
酸涩的松木味复旧,但也没有从前的浓了。
考级地点在一个礼堂当中。台下的红丝绒椅子上的家长们都在等着自家的专属登场。最前排三个戴着金边眼镜,严肃的评委们。他们评论着,鹰一般犀利的双眼,挑剔了瞄台上的考级者。
后台里有很多等着应考的人。她们无一例外的穿上了纱裙,蓬蓬裙,翘着涂的嫣红的嘴唇走来走去。倒是我,白衬衫与黑长裤,如丹顶鹤群中的一只鸡一般。
我是最末的一个。
女生们在台上热情飞扬,或恬静如诗的炫技般的演奏,把我的好胜心压在地面上,揉捏了几番。
刚开始还是小小地庆幸了一回,排位或许可以让我放松一下,可谓想,自己也会反其道而行之,越来越离放松而远,抵达另一个极端。
排队的人,越减越少。转眼便只剩我一个人望着台上紧张的别人,再一想到自己很快便成为那个“别人”,心中一阵颤栗。
中二的对手中的笑脸相向;“哎同志,待会儿可别丢我的脸啊。”话虽是这么说,报到名时,人是浑身一僵。僵硬的身子上台,机械似的回身鞠躬,全场,听不见一点声音,我所听的是脑海中渐渐加快的,低沉节拍声。
架起小提琴,我就忘了第一个音的调,我的尴尬是在三四秒中建立起来的。绞尽脑汁终于把音符洇湿,现出真相,手指公正的跳动,琴声也如我僵硬无比。“轰”一声,心门被强行打开。
其实我可以根本不用在意那个结果。是我把自己封了起来,自己紧张,我只需享受这一次的过程,便行了。输,有输的好处。下一次我可以吸取教训再来一遍不是吗。
心境在一瞬间通透,手随心动。轻快地跳动,也是内心的跳动。
人生还很长,浮躁彷徨无奈都只是必经的阶段,可要记得,挫折之后,尽是辉煌。一曲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