核心提示:在南郡,有一座被溪水环绕的村庄。溪叫香溪,村是宝坪村。它们一同组成了我儿时的乐土。每天和母亲在斜阳下等待父亲耕种归来的身影,每天偷偷在溪边欣喜地吟诵自己作的小诗,每天一家人围坐在热喷喷的饭菜桌边,有说有笑。生活快乐而简单。可没想到就这样简单的快乐在几年以后,已经变成奢望。我,王嫱,天生丽质,才华洋溢...
我急忙步入画室,毛延寿奇怪的打量着我,没有装扮,没有彩衣,最重要的,没有钱袋。“怎么?没东西要给我吗?”他盛气地诘问到。冰雪聪明的我,又怎会不知他“索要的画费”呢?可我不耻于干这样的事,我厌恶的看着他那张贪婪得扭曲的脸:“没有。”他没有再看我,开始工作,他的画纸像他泄愤的工具,一笔一画又重又浓,“画图难识春风面,环佩空归月夜魂。”结果我早已猜到三分。
嫁君随君,多想做一个贤能的皇后,一个受宠嫔妃也好,在你伏案批阅奏折的时候,送上亲手做的点心,在你出游时,分享你的喜悦,在你征战时,寄托我的忧思。可我不能做到,我身在冷宫,我是三千佳丽中的繁星一点,你甚至不知道有我这个人。我的心天天在皇宫中寻找你,可我的身紧贴的却是冰冷的墙。
一张画纸,画纸上的一颗特意添加的丧夫落泪痣,让我在冷宫一呆就是三年。
三年,你的车轿从门前一次次的路过。
三年,你一次也没有瞧向我这个方向。
多少次,冲动得要来截住你的车驾。
多少次,想象你的面容到发疯。
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。
青春的花蕾还没来得及盛开,就过早的凋零了。白天,后宫里花意正浓,可这百花丛中,每个阴暗的角落里都躲藏着锋利的滴血的刺,那些笑颜如花的背后是冷嘲热讽,是明争暗斗,是那一个个湍急的暗流,如果想趟过去,就无疑会被卷入漩涡,直到无助地沉没……我只得远远地避开,在夜深人静时,踱出房门,在皎洁的明月之下,
佳人独赏。
原以为自己的人生会在沉默中死亡,可老天不甘心,或许是我自己不甘心。
我十九那年,冷宫里突然喧腾了起来,“匈奴的使节来了!来了!”他们是来请求和亲的,答案一点悬念都没有,元帝会一口答应,一个女人换一代和平,何乐而不为呢?而这个不幸的女人当然是从我们中挑选,失宠的嫔妃们日日夜夜惊心动魄,时常大惊小怪,谁会想嫁去那苦寒之地呀?谁会想嫁给那些边境的蛮夷呢?
可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,
我可以去吗?
如果我不慷慨应诏,我就会寂静地死在深宫高墙下,我一生也不会与国君有任何交集。与其在冷宫饮泣孤寂,不如作那流星,用一瞬惊醒夜空,瞬间的辉煌亦即永恒。
我的确应诏了。
意料之中的,我成了和亲的牺牲品。我就要离开了,离开这个繁华得空虚,喧哗得寂寞的宫廷。离开之前,让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闪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