核心提示：一 高嘉良开着他的北京现代到学校门口，学校门口已经没有一个学生。高嘉良看了看手表，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，电话笃笃响了几声，妻子陈桂花的声音传过来，嘉良到哪了？怎么还没回来啊，早点回来吃晚饭，菜都要凉了。高嘉良说，桂花，磊磊到家了吗？陈桂花在电话里愣了一下，说，你说什么呀，你不是接磊磊去了吗？...
我想帮你。黄勇声音很低地说。
我知道你想帮我，但是你和我一样身无分文，拿什么帮我？你的情意我领了，你只是心有余力不足。
我真的要帮你。黄勇声音仍然很低，神情看上去很执着。
郝成利审视着他，看得出他是认真的，不是开玩笑，更不像吹牛。郝成利说，勇哥，我知道你出来混了好多年，认识的人比我多，多个朋友多条路。
那个时代过去了，现在是多个冤家才有路。黄勇说，现在是认钱不认人的年代，什么亲情友情，离开了钱什么情都一文不值。
你晚上喝酒了？郝成利狐疑地凑近黄勇，吸了吸鼻子，说，也闻不到酒味啊，你怎么竟说不着边际的话。
你先吃晚饭吧。黄勇说，先填饱肚子再说，人是铁饭是钢。
郝成利用开水泡了方便面，用一个瓷碗倒扣在冒着腾腾热气的面碗上，焖了一会儿。这会儿，黄勇坐在床沿闷头抽烟，他就坐在桌前看着往外冒热气的碗发愣，愣了好一会儿，他拿掉倒扣的瓷碗，几排细弹簧一样黄亮亮的面条浸水后膨胀开来，正在变软，郝成利撕开作料的袋子，将作料倒进去，用筷子将面条挑起来，又压下去，反复挑了几次，又反复压了几次，让作料与面条充分融合，碗面浮着一层红黄的辣油和星星点点绿色的碎菜，扑鼻的香气袅袅升起，郝成利呼呼啦啦地吃起来。
郝成利吃完那碗快餐面，将他和黄勇的碗一起拿到水池里洗了。这个过程他注意到黄勇一直坐在那抽烟，想着很沉重的心思。开水瓶空了，郝成利又烧了一壶开水，把打好的洗脚水端到黄勇跟前，自己端了凳子也坐在塑料脚盆边烫脚。烫脚的时候，两个人谁也没说话，郝成利还在想着还钱的事情，黄勇想着什么事情，他就不知道了，也许他也在想着钱的事情，也许在想别的什么事情。
郝成利先洗好脚，用干毛巾擦干先钻进了被窝。黄勇钻进被窝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。郝成利发现黄勇神情异常的严峻，像是要去办一件大事。郝成利感到有些不过意，故作轻松地说，勇哥，你不要这样，不就是两万块钱吗，我可以去贷款啊，银行不是鼓励人贷款吗？黄勇说，你说的容易，那是在农村信用社，找个人担保信用社就把钱贷给你，可是在陌生的城市，外来流动人口不受歧视就不错了，还想贷款？想都别想。
那怎么办？郝成利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解这个燃眉之急，说，总不至于去偷去抢吧。
只有人想不到的，没有人办不到的。黄勇说。
郝成利求助地看着黄勇神秘兮兮的样子，试探地说，勇哥，只有找哥们帮忙了。
找他们？黄勇笑了，是冷笑，嘴角不屑地抽了抽。向他们去借？他们都跟我们一样，吃喝玩乐，能有多少积蓄？这事不要跟他们说，只要找一个人帮忙就行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