核心提示:一 高嘉良开着他的北京现代到学校门口,学校门口已经没有一个学生。高嘉良看了看手表,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,电话笃笃响了几声,妻子陈桂花的声音传过来,嘉良到哪了?怎么还没回来啊,早点回来吃晚饭,菜都要凉了。高嘉良说,桂花,磊磊到家了吗?陈桂花在电话里愣了一下,说,你说什么呀,你不是接磊磊去了吗?...
跑了一趟郊县农村,赚了一百五,吃了碗盒饭,加了三十块钱油,还剩一百一十五。郝成利从没这么细致地盘过点,但今天他心情很特别,钱的意义悄然发生着质的改变。黄勇说,你晚饭还没吃吧?郝成利说,没呢,一点食欲也没有。黄勇奇怪地看着他,说,跑这么远的路怎么一点食欲也没有,你身体不舒服?郝成利一屁股掼在床上,就势倒下去,有气无力地说,没有,只是不想吃。黄勇丢下碗,走到床边,俯身看着他,说,农村的路况向来很差,你一定是颠簸得累了,我给你泡一碗方便面,睡一觉体力就恢复了。
郝成利突然坐起来,定定地看着黄勇,说,勇哥,你今年攒了多少钱?回来的路上我算了一下,跑了一年多两千块的积蓄也没有,这一年多算是白干了。黄勇说,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,今日有酒今朝醉,干咱们这一行的,今天不知明天事,说不定就被交警逮着,多少钱都没了。二毛不是被交警队逮去了吗?至今人也不知去了哪里,屋子都上霉了。黄勇点了烟,也递给郝成利一根,郝成利点着烟,说,你今天有点不对劲,以前不是这样的。郝成利抽着烟,愁眉苦脸地看着脚下的地板砖,说,勇哥,给你说对了,我遇到了一件麻烦事。黄勇正喝着快餐面红灿灿的辣汤,嘴里发出满足的响声,突然像是喝到了一条毛毛虫,一下子不动了,碗举在嘴边,惊恐地看着郝成利,小心翼翼地说,你撞人了?撞得重不重?在哪撞的?郝成利依然低着头,说,没有撞人,但比撞人也好不到哪去。黄勇说,给交警逮着了?罚了多少?郝成利说,没有,不关交警的事。黄勇不耐烦了,站起来,大声说,那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你急成这样,不至于吧。郝成利说,去年买车我借的两万块钱到期了,可是现在根本还不了。
是这样啊。黄勇说,债主向你要钱了?
是。债主不是别人,他是我舅舅。郝成利说。
是你舅舅?黄勇吃惊地瞪着他,你舅舅在老家还是在本城?
就在本城。郝成利说,我三年前离开家乡投靠我舅舅,先贩卖蔬菜,后来认识了你。
这个我知道,你舅舅是干什么的?
开了一家服装厂。现在厂子要扩大规模,又招了一批工人,引进设备扩建厂房都要钱。郝成利扔掉烟头歪头看着黄勇,勇哥,你帮我想想办法。
黄勇站起来抱臂在屋子里踱步,他说,我跟你一样,全挥霍掉了,前些日子,家里还打电话跟我要钱造屋,我正为钱的事情犯愁。
郝成利说,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。我舅舅让我去一趟,我一听就知道是要债的,找了个借口没去。但是躲过了初一,躲不过十五。更何况这个人是我舅舅。
按照道理,你舅舅也不一定就缺你这两万块钱,一个个体老板这两钱根本就不算钱。黄勇说。
你什么意思?郝成利疑惑地看着黄勇,再有钱,不管他缺不缺钱,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,何况当时钱还是从我舅妈手里拿的。他既然开了口,我当初借钱的时候又做了承诺,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