核心提示:暑热渐渐地退去,羊城的九月多了一份少有的凉快。七彩的霓虹灯从两旁密集的高楼大厦里射出来,照在珠江江面上,显得格外地美丽。二沙岛的夜晚还是像以往一样,少了白天的车水马龙,呈现出一片少有的宁静。两旁的路灯穿透树叶的空隙,照得树影班驳,仿佛即将到来的黎明,要打破这种暂时的宁静。许楚名趴在珠江的栅栏上,看着...
暑热渐渐地退去,羊城的九月多了一份少有的凉快。七彩的霓虹灯从两旁密集的高楼大厦里射出来,照在珠江江面上,显得格外地美丽。二沙岛的夜晚还是像以往一样,少了白天的车水马龙,呈现出一片少有的宁静。两旁的路灯穿透树叶的空隙,照得树影班驳,仿佛即将到来的黎明,要打破这种暂时的宁静。
许楚名趴在珠江的栅栏上,看着缓缓流趟的江水,孤独的感觉立刻袭然而来。毕业三个月了,他毅然来了羊城。羊城对所有的年轻人都一样,具有无限大的吸引力。是因为这里灯红酒绿的繁华,还是因为这里创造了那么多暴发的神话。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选择这里。自己心仪已久的地方,却使自己感到这么孤独。孤独本不存在,只是因为思念的存在。就像缓缓流动的江水,也是一样,孤独在一片喧嚣之中,只是思念着晚上一片短暂的静谧。
路灯此时显得格外刺眼,他深深叹了口气,毕业三个月了,很多一起毕业的同学都已经签了工作合同,上起了班,可自己还是艰辛地奔波,结果还是一无所获,内心里一阵沉重。也许人生就是这样,有的人一路走下来风调雨顺,有的人却要经历艰难的磨练。人本来就是各有所别,各人有各人的路,谁也不能替别人去走一辈子。
想到这里他提起沉重的脚步,慢慢朝家走去。狭宰的巷道上坑坑洼洼,积了不少水,惹来了一堆苍蝇。这里连下水道都没有,积水只好等第二天阳光的自然蒸发。他一步步小心地穿进去,走到一扇浅绿色的木门前。门上的漆在岁月的风蚀下已经七零八落,中间的缝开得老大,好像就快要裂开似的。如果说这门还有点像样的地方,就是那把锁,房东好心为他换的一把新锁。他看了一下锁,淡然笑了下,打开锁,门咯吱一声开了。屋内立刻传来一阵腐败的气味。远处的灯光透过生锈的铁砂窗照进那间残破狭小的屋子,里面立刻显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幽深。
屋子里的陈设再简单不过了,一张破旧的木床,加上一些刚购置的生活用品,甚至没有自己洗澡的地方,得用公用的洗手间,晚上得顺便用桶去附近的水笼头接满水,第二天洗脸刷牙就靠它了。他沉沉地叹了口气,躺在了床上。邻居还传出一阵争吵,和他们只是一墙之隔,他们的吵闹声让他沉静不下来。
这是他第一天来到羊城,来到这个繁华的都市,这里的一切都使他吃惊得睁大了眼睛,他开始相信这个世界是神奇的世界。他像只无头的苍蝇,想要吮吸眼前的一切,可是又找不到方向。人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,找了一天,他再也找不到比这里还便宜的地方了。尽管破了点,可是,这个狭小的空间足以成为他暂时的栖息之所,他此时没有选择了,工作还了无头绪,可是兜里已经瘪瘪的。
隔壁的吵闹声还是不绝于耳,他好像也听明白了什么。女人像疯了似的骂男人没有出息,没有办法让女儿继续上学,男人一阵垂头丧气,想要反驳,可是却显得那么无力。许楚名又淡然地笑了笑,用被子捂住耳朵,累了一天的他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梦里,他看到了那刺眼的灯光,那灯光照得整个世界通明,可是却依然有一个黑暗的角落,燃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,他的母亲坐在灯前,剥着刚从地里摘来的棉花,然后一把一把麻利地把刚剥出的棉花放进一个竹制的筐中。剥满一框又一框,然后用手捂着嘴,深深地吐了一口气,使劲睁了睁朦胧的眼睛,继续手头的活儿。他的心一阵阵抽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