核心提示:题记:这是我以前写过的文章,很喜欢,也非常想把她收进文集,希望能够完成愿望,谢谢。深秋,阳光依旧明媚,风却已萧条,在枝头瑟瑟,有萧杀的死亡气息。 风吹动她灰褐色的皮毛,波浪般如潮水涌动。她的尾巴已经僵直,全身冰冷,嘴角挂着血丝,肠子和肚里尚未成形的胎儿们在离她不远的地方,辇成扁扁的一片,贴在地上,混...
题记:这是我以前写过的文章,很喜欢,也非常想把她收进文集,希望能够完成愿望,谢谢。
深秋,阳光依旧明媚,风却已萧条,在枝头瑟瑟,有萧杀的死亡气息。
风吹动她灰褐色的皮毛,波浪般如潮水涌动。她的尾巴已经僵直,全身冰冷,嘴角挂着血丝,肠子和肚里尚未成形的胎儿们在离她不远的地方,辇成扁扁的一片,贴在地上,混入泥土。生命,在风中留下腐朽的气息。
她的眼睛却依然圆圆地睁着,幽深的眼眸,似仍望着遥远的地方,执拗地守候着觅食未归的丈夫。
他已经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,自家园坍塌的不幸降临和死里逃生的劫难之后。加上担惊受怕的经历,他的四肢更加软弱无力,颤颤地向前迈着步子。精神极度颓靡,眼前有昏黑的幻觉,似乎看到了生命的终结。
他用力抖一抖修长的尾巴,强打精神。他想到身怀六甲的妻子在盼望他的归来,忧伤的眼神中闪过急切的焦虑;想到尚未出生看见天日的孩子们。他不能自私地死掉,剥夺走妻儿的生命,他不能逃避作为丈夫和父亲的双重责任。他知道,此刻,他的生命不只属于他自己。
他吃力地探着腿,狠狠地咬住嘴唇,担心稍一分心就会睡过去,永远不会醒转。舌头舔到腥腥咸咸的味道,熟悉的恐惧使浑身的毛都乍了起来。
日光如晦的上午,凉风悄悄吹干了树叶,哗啦啦的声音在枝桠上响动,不时有枯黄的树叶飘落地上。黄枯的野草举着干涩的叶子,刺穿坠落的树叶。
悲惨过后,天空恢复碧蓝如洗,流云依旧闲适。凋零的生命径自消亡,隐去,不残留任何痕迹。
他和妻子早已准备好过冬的所有食物。她抚着大肚子,安逸地躺在他的怀里。他看她灰褐色的长毛闪着光泽,眩晕的感觉。一朝分娩,他就是几个孩子的爸爸了,想着这些,做梦都乐出声来。
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,他想。他别无所求,有什么比和妻子儿女齐享天伦之乐更让人高兴的事呢?他眯起眼睛,尽情翩想欢声笑语的日子。
再过几天,他就有儿子了,就是一群儿子的爸爸了。他柔柔地看着妻子,渐渐睡着了,嘴角挂着甜甜的笑。
一阵嘈杂,铁器在土地上摩擦的刺耳响声,眼前突然亮亮的,有光线射入他的眼帘。他惊了一吓,很快明白,厄运已经降临于他的身上。
他和妻子迅速跑到另一个出口,不过很遗憾,那里同样有一把铁锹在撅向他们的家园。
声音越来越近了,他必须快速地冲出去,否则只有在这里等死。那些自称为人的生物不但要抢走他们崎聚于仓预备过冬的食物,还要将他们弱小的生命也强行霸道地夺走,并以此而感到光荣。
他和妻子分头跑出洞口。果然,铁锹如雨点般劈落下来。幸亏他跑得快,才捡回一条小命,可是他左边的一条后退却被拍断了,在枯黄的草丛中抖动。奔命的时候,竟没有感觉到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