核心提示:抚鬓迹,深吸气。我款款踱入大殿,踱入这个不向来不属于女人的地方。满朝大臣已经在这里等待早朝了。这是我第一次掀起帏帘,主持朝政。天蒙蒙亮,大殿拥挤着墨色的尘埃。王权神授的龙椅,坐在上面,也不过是雕有怪物的土黄板凳。如坐针毡,只想快快离开。这里没有多余的表情,没有多余的言语,只有例行公事的谏言。走出大殿...
为了国家,我压抑了太久的感情,这时迸发如泉涌。
每每盛大的祭祀典礼上,我双手合十,祈祷上天,一遍一遍重复着违心的话:
不要回来。
谁不知道,你的回来就意味着失宠,意味着邦交关系的破裂,意味着战争,意味着生灵涂炭。
口上念着,心里却不断描绘你的容貌,一幅又一幅,每一个神态都不会漏掉。我害怕自己的年华老去,害怕自己会老到忘记了你昔日的容颜。我,想要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挥手及来,可只有对你的思念,只有默默的藏在心里。
你走的那天,撕心裂肺的痛。
你已登上出嫁的辇车,请再允许我任性一刻,抱着你的脚踝是我此刻最大的满足,娘亲知道,这一别就是一世,再多呆一刻吧,就一刻,趁你还属于娘亲。
“左师公到!”
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。
不,不,不!
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,我的儿,娘亲的羽翼再柔弱,也一定抱紧你,保护你,就算体无完肤,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怨恨我,我也不会松手,这世上,你已是我唯一的牵盼。
那么多位高权重的老臣,来了一个,走了一个。
我的寝宫从未如此热闹,而我,如此落寞。
他们把大仁大义诠释得头头是道,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一个母亲简单而执着的爱。
“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,老妇必唾其面!”
触龙来了又怎样?我还是一样的坚持。
早已顾不得什么大仁大义,历史怎样写,由它去吧。请原谅,这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。
时间滴答滴答的流淌,殿外的老臣们把触龙视为寒风里唯一的一星迎春花的黄点,静静窥探触龙危如累卵的一举一动。
当触龙得意地回身离开,我知道,我的最后一道防线已经被击溃。
我无力地笑了。
我,还得,做那个母仪天下的太后。
儿,还得,做那个全心为民的君王。
送走了长安君,退走了秦军。
昏黑的早晨,